平均律

我身处北极深渊

【荆棘·가시】第六话(下)

    自从李道华知道了白经和一天也拥有着自我之后,他几乎总是往那两个人身边跑,白经的坏脾气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在上一部的漫画里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错觉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李道华觉得好像每次自己和白经有些什么肢体接触的时候,一天的眼神对自己都有些特别,这种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具体是在哪里,李道华皱着眉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道华好不容易在周六约到了白经出门,当白经和李道华一起站在奢侈品商场前的时候好像认命似的叹出一口气,“啊,因为买东西这种小事把我叫出来的吗?也是,总比去和那个傻乎乎的白色绒毛生物和它的主人一起散步要好得多,真麻烦啊。” 白经单手叉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等着李道华慢吞吞的从车里出来。夏天三点钟的阳光好像比午间的光线更让人觉得炽热,略高的室外温度让白经多少有些不耐烦,好像一个惯性动作一般,他又一次无意识的抬手抚摸过自己后颈的位置。

    

     指尖的触摸让他身体猛地打了个颤,哪怕是他自己的触碰,白经也依然觉得那个位置是最为敏感的地方,起风时高温好似形成一股热浪向他吹来,风吹起他穿在身上的外套,被风吹的鼓起来的外套好像船帆一样,李道华小跑着跑向白经的方向,猛地一拍白经的肩膀“米亚内,白经啊,刚刚好像找不到手机了,在车上找了好久的,等很久了吧?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是我为数不多的亲故啊!”



     “啊——,不要在这废话了,李道华,现在这个时间进去的话,还能早点出来,真麻烦啊,礼物这种东西自己买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你的兄弟。”白经有些不耐烦的抱怨几句,但依然迈步陪着李道华走进了商场里。李道华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抱歉...哥最近太忙了,别说是我,爸妈好像都没有见到过他。” 白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将手机放了回去,单手插在一侧的口袋里叹了口气“随便你,知道路就赶快带路。”李道华听到对方这么说隐约还觉得有些感动,“哦莫,白经我就知道其实你是个好人的,真心的!”这种好像不时就碎碎念一般的对话白经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了,他和李道华的关系比不得殷端午或者是柳在宇,难道是斯里幼儿园时候培养的感情吗?白经皱了皱眉站在首饰展柜前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着李道华的询问。



      白经无意间低头随意看着展示柜的时候,看到一个很简单的轻奢饰品,极为简单的戒指设计几乎就是一个简单的银色圆形戒指,没有任何装饰,甚至和自己手上戴的黑色那款如出一辙。他啧出一声轻叹出一口气,“请把这个包起来,戒指大小的话按照这个来做。”白经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递给了对方,娴熟的签下三日后来取的单子之后刷了卡才漫不经心的迈步走向李道华的方向。“白经啊,怎么办,这两个到底哪个好一些?噢,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苦恼的事情啊,这个很适合但是另外一个也很漂亮吧!”李道华拿着两个首饰盒,左边是一副相当精致的珍珠耳环另一边是一个镶满碎钻的胸针,白经懒洋洋的靠在玻璃展柜上仰头活动了几下脖颈“不知道——,自己决定,李道华,你和殷端午合得来,连逛街都好像是一个样子。”白经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抿了抿唇侧过头去坐在了休息的椅子上,专注的看着手机不再看李道华方向一眼。“结束记得叫我。”



       白经手里握着手机其实只是反复的将屏幕点亮又锁上,极简风格的桌面壁纸好像就如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他百般无聊的打开了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的反复划着屏幕。点开了一天的电话看了几秒钟又好像自嘲的嗤笑出声。锁了手机之后将口袋的蓝牙耳机拿出戴好随意播放了一首歌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李道华这时候已经买好了东西,本来想扭头叫白经起来和他一起去买剩下的东西,但是看到对方坐在那好像睡着了一样,“什么啊....明明才刚买了一份东西,这人怎么就自顾自的睡着了?真是没话说...”李道华小声的告诉售货员如果对方醒了的话就在那等他,他会回来找白经的。



      李道华离开了首饰店径直向前走去,似乎是太过着急想要找到之前去过的那家香水店,丝毫没注意到刚从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的柳在宇,这时候的柳在宇换下了他平时习惯性穿的西服和领带,连眼镜都一改之前的样子,那是一副金色边戴着细链的装饰性眼镜。李道华走出来好远站在电梯里才缓缓皱了皱眉,刚刚的味道是不是在哪出现过,是因为要去的楼层是香水店居多的缘故吗?这个味道,好熟悉。李道华仔细捕捉那潜在的香气努力辨别着。但等他到了7层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想到是什么味道,索性耸了耸肩“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熟悉的味道而已。”他小声嘀咕着走出了电梯。



      白经没想到他能在商场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身体猛地一颤他才迷糊着醒来费力的揉了揉眼,抬手撑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着头痛感,他又一次梦见了作为大君时候的自己,惊得他甚至出了一身冷汗,连他自己的手都好像微微发颤着,白经不免抽气一声又再次深呼吸了几口气来缓和心情,摘掉了电量所剩无几的耳机。刚想给李道华打电话就看到对方拎着东西从不远处走来,白经快步走向李道华“时间不早了,改天学校见,我有事先走了。”几十秒的功夫白经就已经只留给李道华一个无法开口仔细询问的回答和一个早已走远的背影。



      李道华拿着买好的购物袋准备离开商场,却没想到刚走不远被一个试香的店员拦住了,“这位先生,要试试看最近新到的香水吗?现在可以打折哦。”柳在宇将手里喷好香水的白色纸玫瑰递向了李道华,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笑容却僵在脸上,在李道华眼里今天的在宇哥好像有些特别,连头发的分缝都改变了,甚至还有一些妆容。“那个....” “不要提问,乖乖闭上嘴,哪里来的就回到哪去,不要在这里耽误人的生意。怎么能连这里都知道呢?阿尼,说到底有些过分了吧?”柳在宇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小声的嘀咕着,为了怕被人发现上班时候不认真还偷偷把李道华拉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李道华看着被人拉着的手腕有些无措,他的视线落在被柳在宇拉着的手腕上,“那个....在宇哥能不能放开我了?不是在跟踪,是为了给家人买礼物才来的。”李道华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看着人流露出一个无辜又讨好似的笑容,但还没等他仔细和柳在宇说完,“咔哒”的翻页声音无不提醒着两人,被迫营业的舞台又要开始了。


Stage



    柳在宇在商场里提着手里的花篮笑眯眯的向过路的行人分发着纸花,正当他将手里的纸花递给眼前一位中年人后,却没想到对方狠狠地把花揉烂了扔在了他脸上,【莫?疯了吗?这个人?我做兼职还没遇到这种上来就找茬的客人吧?没有钱就去赚好了,赚钱难道也要被人打吗?拜托,作者,给人条活路会有那么难吗?】柳在宇在内心不断自我吐槽着眼前的场景,他侧了侧脸任由轻飘飘的纸花扔在脸上,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来稳定自己的心情,上扬的嘴角流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抬眼看向对方“非常抱歉,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哈?呀,小子,说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我对香水过敏,现在觉得气管好像火烧的一样,是你小子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吗?啊,说话啊!”



    对方一副明显来找茬的样子让柳在宇只得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甚至弯腰鞠躬的姿势一直也没有停过,手里的花篮猛地被对方抢过,篮子里的纸花被用力的扬起在半空中散落,柳在宇被人扯过领口还没等太过挣扎,脸颊上挨了十足的一拳。对方力道大到让柳在宇顿时头脑有些发蒙,脸颊上火辣辣刺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哦莫,这是哪里来的,真的是个疯子吧,阿西,现在连打工都要赔上我之前的钱来做医药费吗?】柳在宇连鼻梁上架好的眼镜都因为这一拳而狼狈的滑落到鼻尖上,领口被人死死攥住,舞台上的设定根本无法让他行动分毫,连喘息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半眯着眼抬手想要挡住脸以防止对方再打向自己。




    这时候,就好像突然听到了场外的bgm声,柳在宇心里一颤不免在心底无力的叹出一口气【啊,又来了吗?看吧,这种剧情也就只有作者想的出来折磨我了,拜托,快一点吧】,一阵熟悉的男声响起在他身前“这个大叔,好像不太懂的规矩吧?心情不好就来百货商店随便找一个可怜鬼出气吗?还真是,让人恶心的做派啊。”李道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的攥住,原本平时温和又活泼的样子这时候全然不见,没有什么笑意的脸上倒是相当少见,“呀...干..干什么,你小子,现在这是在对我做什么!”气势汹汹的大叔被这么一闹气势减弱了不少,用力的想要抽回被李道华的握住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还要继续吗?就这样结束吧,这位大叔,刚刚我已经都拍下来了,大叔的样子是附近公司的职员吧?要我把这份视频寄发到网上去吗?不要吧?这样会闹的很难看的吧,”




    柳在宇抬手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有些狼狈的抬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嘴边的伤口,皱了皱眉头向后退后几步,“啊西,随便你吧!讨厌的小子....”李道华用力的甩开对方的手腕,转过身去看向柳在宇,“没事吧?看上去好像有点严重。”柳在宇摆了摆手“不用费心了,刚刚的事情谢谢你,这点小伤,没事的。” 李道华自作主张的喊过来另一个拿着花篮的推销小哥,“那个,这个人的话,和你们店长打个招呼,我先带走了,实在不好意,不过店里新到的香水的话,每样都来一份吧,明天我会来取的。麻烦转告了。”




    【现在这是什么啊?还没有结束的舞台吗?太漫长了吧】柳在宇背过身快步走向一侧偏僻的安全出口处,身体依旧不受自我的控制的情况让柳在宇不免只想叹气,李道华拿着手里的东西也迈步跟了上去,直到柳在宇走出了商场的侧门,李道华也顺势跟了出来,柳在宇猛地一转身抿唇啧出一声,“已经够了吧,要跟到什么时候?现在不是学校,这是私人时间吧,李道华。” “当然了,因为是私人时间所以跟着老师也没关系吧?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有自己的权利,不是吗?柳在宇老师?”




     柳在宇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侧过头去不看对方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闭嘴,不要在这和我辩论,全都结束了,现在回家去。” 李道华索性扔下手里的袋子又走上前一步更加拉近了距离,略显克制的侧头闻了闻柳在宇颈侧的位置,淡淡的开口“老师的味道,是什么香水吗?有机会的话,能告诉我吗?或者说,柳在宇老师,我能喜欢你吗?”【哦莫,道华啊,这是什么啊,嗯?说什么话呢?疯了吗?什么喜欢....】在柳在宇看来,对方平淡又笑着说着说出了这样的问题,侧门几乎无人的场景好像就是为他们可以准备好的,暖黄色的灯光衬托着对方的笑容格外温暖人心,被对方那双小心翼翼又带着爱意的眼神注视着的感觉糟糕透顶了,心脏久违的加速跳动起来,柳在宇怔怔的睁大了眼有些僵硬的开口还在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什么?那个,刚刚我没有听清楚,啊,是太晚了很困在说胡话吗,也是高中....”




   “阿尼,是在问,能不能喜欢老师,恋人之间的喜欢。”李道华的话打断了柳在宇看似自我安慰的唠叨,空气一时间好像凝固在了这一刻,暖色的灯光和一切浪漫的光晕全部消失,两个人都知道,舞台终于结束了。柳在宇像是终于得到自由了似的,抬手将领口的领带扯弄的乱七八糟的,用手掌心拍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呼吸着“啊,终于结束了,感谢作者了,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你小子还要说什么啊,哦莫,疯了真的,现在连打工都要挨打。”




    “.......”李道华傻傻的站在原地,狂跳的心脏还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有种紧张不安的感觉,好像自己都能听到狂跳的心脏声了,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事到如今的我,是真的喜欢在宇哥了吗?李道华这么想着有些无措的抿了抿嘴唇,像是想到之前对方给自己介绍世界时候提到的信息素,难道在宇哥身上的味道是信息素吗?这种东西,要怎么控制?白经也能闻得到吗?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有些失衡。




     柳在宇靠在身后的墙上本想休息一下,但猛地闻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果香味道,准确的形容是一股柑橘的清香味道,虽然是个很适合夏天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该不会是....信息素?柳在宇本能的突然从靠在墙上的放松姿势变得警惕起来,“呀,李道华,克制一下,你的味道太浓了,在想什么呢啊?” “在宇哥!这个!这个要怎么控制啊!” 李道华茫然又委屈的表情看向了柳在宇,甚至快步想要走上前去,“站住!不要走过来!自己控制!我又不是和你同性别!为什么知道这种事!不要走过来啊!”柳在宇向后步步退着,但李道华委屈又可怜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哥!阿唔!怎么办啊!” “不要撒娇,一点点走过来,不要和我的味道混在一起,也不要突然贴过来,知道吗?”




    “知道了....”李道华答应的虽好,但是好像大型犬一样不由自主的就伸手一把抱住了柳在宇,两个人都能透过薄薄的衬衫感受到另一个人体温的温度,柳在宇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发火却发觉自己已经沾染上对方的味道了,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拍拍对方的脊背,“放手,不然五分钟100万知道了吗?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听好了,舞台结束了应该短期内不会有新的了,好好控制自己,在学校失控的话是很危险的,你会让其他同学也受到影响。还有,要抱到什么时候?李道华?”柳在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好在对方听到后相当及时的松了手。



    “内....我知道了,在宇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就是觉得很有安全感就抱住哥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了,走吧,快走吧,已经这么晚了,不要磨磨蹭蹭了。”好不容易送走了李道华,柳在宇才有些无力的坐在台阶上摘下眼镜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就算没看到漫画,这样的舞台也能猜到什么了,这次要和李道华恋爱吗?啊,身上的味道和李道华的味道有些混在一起了,这是什么,短暂的标记吗?疯了,真是。柳在宇的手肘抵在膝盖上抬手撑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摇了摇头“Pabo(傻瓜)啊,陷入爱情的人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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